第八十九 寒渊低语:魔族的血色诱惑-《长梦绕长安:千年轮回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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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皇剑的剑穗突然绷直,素白孝幡在黑雾中染成血色。李存勖盯着剑刃上的“血皇”刻痕,忽然想起在鸦巢殿看见的场景:朱温的玄甲军举着蛇首旗冲锋,百姓们躲在冰墙后颤抖,而他的鸦军,正用身体筑成防线。那些战士知道他是假子吗?他们喊着“狼首必胜”时,眼里是信任,不是血脉的盲从。

    “陛下!”慕容雪的声音从冰墙北段传来,凤羽弩的箭光穿透黑雾,“王仙芝的冰棱营快顶不住了,魔军在啃噬冰墙的星官阵图!”少女的战甲染着血污,发间的灵蝶簪却依然明亮,像极了珊瑚宫那只替他挡过冰棱的灵蝶。

    残魂的蛇首虚影突然逼近,眼瞳里倒映着他的犹豫:“看,你的存在就是裂痕。若没有人皇剑的魔血,你连保护慕容雪的力量都没有。”血魔之池的水面裂开,一具穿着狼首纹金缕衣的躯体浮起,胸口刻着“假子·李存勖”,却被魔纹覆盖成“血皇·弑星”。

    他忽然想起曹夫人在海眼核心的最后留言:“裂痕不是终点,是光的入口。”

    李存勖猛然咬住舌尖,血腥味混着归藏海水的咸涩。人皇剑在掌心剧烈震颤,剑身上的九道刻痕逐一亮起,第七道刻痕里,姑苏桑农老伯的烟袋香突然清晰——那是他作为“李存勖”亲手守护过的人,与血脉无关。

    “你错了,”他忽然低笑,独眼在黑雾中亮起狼瞳的光,“我握剑,不是为了权柄,是为了让桑农老伯能继续哼着吴歌采桑,让河中府的小豆子能追着光蝶奔跑。”人皇剑彻底出鞘,剑刃上的血雾被归藏地气蒸发,露出底下重新显形的“护族”二字,“就算我是假子,就算这把剑曾属于真质子,此刻握剑的手,是沙陀的狼首,是燕云的守夜人。”

    残魂发出尖锐的嘶鸣,血魔之池的幻象开始崩解。李存勖看见,每具魔化宿主的尸体在消散前,眼中的业火都化作流星,坠向归藏海眼——那是他们临终前,对人间最后的眷恋。而他手中的人皇剑,剑刃上的“血皇”刻痕正在剥落,露出李克用刻刀时留下的毛边,那是父亲当年刻错的一笔,却成了最真实的印记。

    “逸尘,接住!”他突然将人皇剑抛向冰廊尽头,李逸尘下意识伸手,星轨剑与人皇剑在半空共鸣,双生血光扫过裂隙,烛阴残魂的蛇首虚影发出不甘的尖啸,化作万千冰棱坠落。

    “存勖,你……”李逸尘接住剑的瞬间,看见他左腕的红芒胎记正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与自己星芒胎记交叠的双生印记。

    “我没事。”李存勖擦去嘴角的血,望向冰墙北段,王仙芝的冰棱枪正带着残兵冲锋,枪尖挑着半面鸦魂战旗,“刚才在血魔之池,我看见父亲的战魂了。”他指向剑柄,那里的“护族”二字闪着微光,“他说,沙陀的狼首,从来不是靠血脉纯正,是靠敢在寒渊里种花的勇气。”

    萧芙蓉的琴声突然清亮,《归魂曲》的尾音化作冰棱,加固着崩塌的冰墙。李存勖看见,泉心深处浮出李克用的鸦魂虚影,老帅握着破阵刀,刀鞘上刻着“存勖”二字——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父亲笔迹。

    “走,”他拍了拍李逸尘肩膀,从对方手中接回人皇剑,剑穗上的素白孝幡不知何时变回原色,“去告诉魔族,归藏海眼的裂痕里,长出的不是魔花,是沙陀鸢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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