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温泉水滑-《徐徐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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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着就能抓到通往室内的门把手了,她热切地伸手,但一双冒着热气儿的手已从后面伸过来紧紧圈住她的腰并瞬时收紧,奉九只觉身子一轻,已被宁诤拦腰抱起:“还跑,摔了可不是玩儿的。”

    虽说这条甬道铺了石头,但在温泉水汽的蒸腾下,室外零下三十度和快零上四十度的温泉水剧烈的温差还是导致上面已结了薄薄一层冰。

    “你这就开完会了?”奉九踢着腿,暗叫失算。

    “嫌我开的时间太短是不?”宁诤笑着,显得心情很好,看来督促兵工厂扩大生产的事情解决得很顺利。

    宁诤毫不客气地拔下她的浴袍,横抱起她,一下子把她扔到池子里,奉九“哎呦”一声,水四溅,她沉了下去,瞬间双脚就够到了池底,她赶紧爬了起来,抹了抹满脸水。

    宁诤早就下来了,一把抱住还要挣扎的她,“别动,我就是想跟你一起泡泡温泉。”

    奉九只好不动,宁铮也不说话了,从后面搂住她,双手老老实实地交叉横卧在她的胸下,周围静悄悄的,气氛幽静美好。

    奉九忽然想到一件事,一个没忍住就这么笑了出来,宁铮双臂使力勒了勒她,示意她赶紧说,奉九只好乖乖听命:“我有个中学同学,跟我很要好……”

    “男的女的?”宁诤打断了她,粗声粗气地问。

    “女的,同泽的。”奉九没好气地回道。

    “接着说。”宁铮的声音又变得轻飘飘的,忽然想起什么来,叹息一声,“女的也得小心啊。”

    奉九好笑道:“你别疑神疑鬼好不好?我同学出生在四川,曾跟我说,他们家每年冬天都会去螺髻山泡温泉,每次都会发现有些猕猴也在别个池子里,泡得一个个脸都红扑扑的,眯着眼,昏昏欲睡……有时恰好天上还下着雪,那情形,想想就,‘巴适得很’。”奉九忍不住学了句四川话。

    宁铮笑了:“你想说什么?”

    奉九叹口气:“人不如猴。”

    宁诤大笑起来,忽然反应过来,“不就是文秀薇么?”

    “哦你记得啊。”奉九以为宁铮对自己的朋友都不在意。

    他们一同望向远山,宁诤忽然说:“你说的,也对也不对——人生在世,总得有所作为,要不然,像猴子那样,就算活上一百年,也没什么意思。”

    奉九其实认同这样的观点,但不跟宁诤抬杠就不是她了,“子非猴,安知猴之乐?”

    “那还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儿。”如果今天象昨天一样,而可以预见的明天又重复着今天,那这样的时光,是不值得过的,二百年又如何,跟一天一个样。

    “就好像帕斯卡说的那句话么——‘给时光以生命,而不是给生命以时光’”。

    宁铮不知道这句话,不禁重复了一遍,奉九又用英文说了一遍:“to  the  time  to  life,  rather  than  to  life  in  time”,宁铮默不作声,品味了一会儿,慢吞吞地说:“九儿,这句话说得真好。”

    奉九一笑:“帕斯卡是个奇才,只是体弱多病,不到四十岁就去世了,但他在数学和物理学方面拥有那么多斐然的建树,他说这句话,固然是豁达,也是一种无奈。”

    宁铮点头,“‘朝闻道,夕死可矣’,他的生命是厚重的。”

    谈笑间,就好像为了呼应奉九羡慕四川螺髻山的猴子的话一样,天上忽然轻轻扬扬飘起了雪沫儿,没一会又变成了雪粒子。

    雪粒落在头顶亭子的玻璃上,发出窸窸窣窣的轻响,就像是细沙在沙漏中不断地倾泻而下。

    此情此景,奉九想,真是给个皇帝也不换,除了——

    身后的宁铮软玉温香抱满怀,身体早起了反应,奉九也不是不懂,只能忍着不动,生怕刺激他。好在宁铮还算克制,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只是奉九这心,放得太早了点。

    过了能有半刻钟,宁铮的声音响起:“好了,泡得也够久的了,皮肤该皱了,这冷热交加的最易感风寒。”也不等奉九同意,他直接伸手拿过奉九厚厚的浴衣,囫囵地把她裹住,自己随便擦了几下,也套上浴袍,两人一起回了屋。

    他们回到起居室,各自换好了干爽的衣物,在沙发上坐下来,各据一端,静静地看书:奉九在啃她的原版西方文学史——这是因为她自觉加快了学业进度,而奉大英文系也借鉴了燕大的“导师制”,给她配的mentor正是她很喜欢的步教授,这是他特意给她留的假期功课。

    宁诤则在看他的《抱朴子外篇》,奉九看了一章文学社后揉了揉眼睛,转头发现宁诤看得极专心,不禁好奇。她看古代专著,除了历史和散文、策论,其他的涉猎不多,“这本书主要讲什么?”

    宁诤看了她一眼:“讲治民之法,论为君之道,探出世之径。”

    奉九听了,眼睛一转:“看来是把道教、方术与金丹、儒学统统纳为一体了。”

    宁诤抿唇,“你倒是敏锐。这书里说的很多话都极有意思,值得细细品味。”就这么时不时交谈两句,两人歇下,躺在床上,宁诤还是把她搂过来抱在怀里,奉九早已习惯,默不作声地把头枕在他的胳膊上。

    没一会儿,宁铮低头吻住她,奉九很自觉地接着他的吻,宁铮又拿了她的胳膊,圈到自己脖子上,低声说:“我怎么听说,年前在喇嘛庙那,你们遇到点儿事儿呢。”

    奉九不安地忸怩一下,“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年前奉天下了场大雪,瑞雪兆丰年,雪后的奉天美不胜收,所以奉九干脆带着回来过寒假的巧稚、巧心和奉灵,一起到城西喇嘛庙赏雪拍照去了。奉九充当摄影师,拿着架宁铮专门托人从德国给她买回来的三十五毫米单反徕卡相机,铝合金机身,透视旁轴取景器,分量轻,很适合女子使用。

    天气极寒,她们刚开始都有点畏首畏尾的,后来拍出了兴致,就纷纷脱了大衣,巧心更是连脱两件毛衣,穿着件轻薄的粉色春衣倚在月亮门那儿,不怕寒的蜡嘴小麻雀俏皮地蹲在旁边灌木丛的干树枝上给她当背景,配着巧心这艳丽的容颜,对比强烈,怎么看怎么是一幅秾艳高格调的仕女图。

    奉九是前年来喇嘛庙和同学赏雪时就极富洞察力地发现了西洋相片和中国画之间的联系的:如果背景简单、画面大块留白,再加上构图得当、清淡虚灵,“实景轻则虚景现”,黑白照片是很可以照出水墨国画的意趣的。

    等后来她看到中国摄影第一人——郎静山先生,也就是给他们拍结婚照的梅子秀的师傅,他那幅令人陶醉、目眩神迷的水墨山水摄影作品《烟雨放舟》,才惊喜地发现,她居然和大师的想法不谋而合。

    只不过,她更喜欢将人物以一种工笔写意的方式摄入照片,但意思是一样的,这也是一种“洋为中用”的中西合璧了。

    巧稚和奉灵抱着衣服,在一旁嘻嘻哈哈跺着脚揉着脸蛋儿加油鼓劲儿,让巧心挺住。

    奉灵与自家俩小姑子也很熟悉了,比跟姐夫熟多了,因为年龄更相近,性情也相投,所以很快成了好友。

    被大家寄予厚望,正在取景器里全神贯注构图的奉九忽然看到一个倒映着的身影正在向她们靠拢,她的视力极佳,用即使当初傻乎乎地因羡慕同学戴眼镜好看,而故意闷头在被子里,打手电看了几天小说也无法损坏的视力,一眼看出这个身影的不正常之处:这么冷的天儿,奉九觉得自己的脸都快冻紫了,这个混账东西,居然散着身上的黑色皮大氅,上身的褂子短短地悬在身上,而身下的裤子早已门洞大开,他单手抓住裤腰带,另一只手正快速地动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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