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皇帝话音落,一股血腥味仿佛扑面而来。 在场的诸位大臣,瞬间没了血色。 无论李善长,还是单安仁,亦或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杨宪,都没想过皇帝会杀人。 尤其是杨宪,他因为上次的事,这次恶心张异的时候,已经注意拿捏好分寸。 不主动伤害到对方,只是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小小恶心对方。 这里唯一出现的变量,就是工部的人出手打了工人。 可那些人,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百姓,是刁民,是蝼蚁…… 就算是颇有清名的单安仁也不认为犯错的手下该死。 他们正要求情,朱元璋道: “你们可别忘了,朕曾经也是刁民! 各位大人在去年,不但是刁民,还是暴民,造反者!” 朱元璋这么一说,在场诸人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 他们顿时冷汗直冒,直接趴在地上不敢起来。 朱元璋这是要提醒他们,别上了岸,就觉得自己身上的泥洗干净了。 “咱们都说前元无道,可这无道的是昏君,还是狗官?” 朱元璋的声音,在御书房幽幽震荡,却引人深思。 “朕觉得,这狗官的危害,甚于昏君! 当年南方灾乱,前朝朝廷下旨赈灾,可赈灾粮一路下来,层层盘剥! 落到百姓手里,竟然无粒米果腹! 但凡这些人心怀一丝敬畏,让百姓得一碗粥,这天下也不至于反了! 诸位大人,你们当年也是这场悲剧的受害者,可你们上岸之后,却不曾回忆起过往的苦难? 左一句刁民,右一句刁民? 诸位大人这是想要陷朕于不义,还是想让朕落得跟前朝皇帝一般的下场?” 朱元璋的话,句句诛心。 杨宪登时浑身颤抖,不敢说话。 说刁民的是他,不是别人,朱元璋这话还是敲打他。 且,皇帝要杀人,虽然工部尚书不是他的人,但这下边办事的人,许多都安排了他的属下。 所以,这刀子还是落在他身上。 “张家子,乃是朕亲自下旨给他修缮道观的权利,他去道观申请修缮,乃是奉旨! 可那些狗官,拿什么官威? 若是工部人手真的安排不过来,那朕也理解! 可根据朕的了解,最近工部的军匠尚有空闲,可他故意刁难张家子,这是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乃死罪! 朱元璋上纲上线,在场群臣除了刘伯温,无不冷汗直冒。 皇帝继续说: “张家子年少无知,并不知道人辱他,只是回去凑集银子自己盖园子! 那些狗官不给人家修缮道观也就罢了,人家自己修缮,他们还看不惯, 这是将前朝的官威,前朝的做派用在我大明之上,其心可诛,死罪也!” 杨宪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皇帝句句不提他,句句不离他。 这些话就差直接说是别人故意刁难了,是谁,不言而喻。 其他官员的目光不由自主飘向自己。 “又!朕再退一步,纵然张家子有错,所谓冤有头债有主。 若他们去拿张家子,朕还觉得他们是有的放矢,可在工地上殴打无辜百姓,却将朕置于何地? 朕造反,就是因为贪官无道,活不下去了! 朕如今走到这一步,就是那些跟朕同样活不下去的百姓捧着朕上来的。 那些狗官学前朝做派,这是想要朕死! 想要这大明江山,重蹈前朝覆辙, 杨大人,你说这些人的行为,该不该死呀?” 老朱踱步,刚好在杨宪面前停下,拍拍他的肩膀。 此时,再傻的人也知道老朱在敲打杨宪了。 若是按照前朝的惯例,这件事怎么也不会上达天听,换了别的皇帝,也绝不会因为百姓赐死官员。 此事说白了,就是一件小事,至少在众位大人眼中,它是小事。 可皇帝上纲上线了,他似乎打算用这件事立威。 杨宪还没回答,单安仁抢话: “臣罪该万死,臣身为工部尚书,却任由此等小人祸害朝廷威严,求陛下赐罪!” 朱元璋没理他,而是盯着杨宪。 杨宪嘴角发苦,他昨天才承诺过别人没事,今日就要被逼着表态。 可是不表态不行,皇帝的杀心,早就在那天送往杨府的人头就已经足以证明。 他叹了一口气,咬牙道:“该死!” 朱元璋呵呵笑,道: “既然如此,那就将人拿了,剥皮,将尸体挂在墙头,暴尸三日! 朕要以他的尸体,告诸天下,警戒百官! 为官者,当心怀百姓,而非作威作福! 且,营缮司并非一人做主,跟着去工地的人,全部杀了!” 老朱话音落,便是扑鼻而来的血气,渗得人难受不已。 在场诸人,心有余悸,纷纷跪地。 不过最为难受的莫过杨宪,其他人最多是兔死狐悲,杨宪却是实实在在被割肉。 他本以为,能够利用手中的权力小小任性一把, 他已经很注意尺度了,尽量不让人将这件事扩大化。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