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不过您的那些好友……” 胡惟庸的心脏剧烈跳动。 他为人城府深沉,尤其是孩儿死后。 当了宰相,胡惟庸何尝不想放肆,只是想起胡仲文的死,他就没那个心情。 他这些年,看似什么都没做。 其实一直在默默结交朋友,积蓄力量。 因为有锦衣卫的缘故,他们行事非常小心。 但不管如何小心,指望那些人完全不露马脚,果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凌说接下来的话,让胡惟庸终于吁了一口气: “但胡相放心,至少目前为止,他们还是安全的……” 胡惟庸闻言,起身,朝着凌说一拜。 他十分庆幸,自己冒险去给了凌说这点善意。 如果没有凌说提醒,他在未来几年,大概率是要出事的…… 凌说见胡惟庸感谢自己,也是微微得意。 从知道救下自己的人是胡惟庸开始,二人彼此之间,也明白彼此的意思。 锦衣卫和和文官,本应该是猫和老鼠之间的关系,但他们却因为此事,变得亲近起来。 来之前,凌说已经知道他此行会面对什么,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他干脆送出自己的见面礼: “胡相,这里有一份名单,里边是我锦衣卫目前在京官之间家里安插的人员的名单,其中那些是我的人,那些不是,我也做了提示!” 凌说从怀中,交出一份名单。 胡惟庸心机深沉,也被他的动作搞得欢喜不已。 这份名单,价值万金啊! 对于他而言,更是如此。 他拿过来,大致看了一眼。 他,汪广洋,徐达,常遇春等,都有记录。 京城中三品以上的官员,自然人人都有份,哪怕三品之下,四五品的官员,重要职位上的也有! 朱元璋可以说,将几乎所有重要官员都监视起来。 胡惟庸感慨,老朱这样监视,官员如果想要做点别的什么事,基本藏不住! 同时,他也欣喜若狂。 有了这份名单,他等于重新将朱元璋变成一个瞎子,聋子! 他继续看名单,发现了一个令他在意的名字,张异…… “这位小真人的待遇,可比本相还高了许多,他身边赫然有五个奸细…… 嗯,这五个人,都不是你的人?” “回胡相,他是毛骧亲自负责的,本人只是知道有人跟着张异,但这五个人,并不归我负责… 您莫看张异如此,其实锦衣卫里的人都知道,张异在陛下心中的重要性,仅次于皇子!” “哦!” 胡惟庸闻言来了兴致,皇帝重视张异,满朝官员皆知。 可是他为什么会重视张异,他们却想不明白。 张异仿佛是凭空蹦出来的,虽然他以前在京城有些名声,皇帝却很少跟他有交集! 而洪武六年的那场会面,张异就一直在皇帝身边。 官员们私下也猜度过张异的来历,但不得其门而入。 胡惟庸隐约想起过洪武三年的那场刺杀…… 难道那就是皇帝和张异缘分的开始? “其实这件事,我知道得也不算多,毕竟皇上和张异说话,我们锦衣卫也不得在场! 不过陛下和张异的缘分,其实是要从洪武元年,他在龙虎山上的预言开始……” 凌说将当年张异和张正常之间的对话说起…… 胡惟庸亲自给凌说倒了一杯水,让他继续说。 从洪武元年,皇帝准备打压龙虎山,到天师次子的预言,到与皇帝的那场会面。 张异有一本天书? 老朱后期和张异聊天的内容,锦衣卫的人不得而知。 可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凌说和高见贤都是见证者。 听着凌说娓娓道来,胡惟庸只觉得自己这些年的疑惑,顿时豁然开朗。 难怪朱元璋会重视他,难怪杨宪等人,都折损在他手中。 一个人如果能窥视天机,那是何等可怕之事。 而如果一个皇帝能得知天机,又该如何强大! 想起这些年,朱元璋做出来的一系列改革,大概也是听从这位异人的建议。 凌说一番叙述下来,胡惟庸只觉得心里哇凉哇凉。 “如果他能窥视天机,那世间岂不是没有任何事能瞒得住他?” 胡惟庸表面上风平浪静,可是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脏却跳动不已。 “倒也不是,这点我们倒是听过一些只言片语,道长说过,他看到的未来只是一种可能! 而随着他泄露天机,未来的可能也会变! 不过就算如此,谁也不知道他看到的未来是什么,又会不会变? 我只是觉得,他很邪门! 我们锦衣卫的人,对他一般都很客气!” 哪怕是和毛骧不对付,但凌说起张异的时候,表情也是尊重的。 张异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而且也看着他一点点改变大明的格局。 “这样啊!” 胡惟庸发现,自己想要消化凌说给他的内容,也十分不容易。 一个孩子,改变大明? 这种荒唐的事情,其实就在发生。 “胡大人,您跟张异的仇怨,我也知道! 其实从我们这些旁观者看来,您最好还是别轻易去招惹张异! 我们是看着杨宪死的,所以锦衣卫的人,一般都不去招惹他! 就算胡相想要试试,那也要掂量他在陛下心中的位置! 他跟陛下相处的时间,几乎比他爹都多! 陛下是真心将他当子侄看待! 且,就算您忽略了陛下对他的感情,您也要看到他的价值, 张真人于陛下而言,重要性比任何人都高。 你们哪怕抓住他的把柄,除非造反…… 我实在想不出来陛下会杀他的理由……” 胡惟庸沉默,这些年他们不是没有朝着张异发动过各种攻击,如果换成别人,大概率是保不住自己。 可朱元璋依然有各种办法,为张异开脱。 由此可见,他对于张异的宠幸。 而这份厚爱,他此时已经明白,张异的利用价值,绝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比的。 “造反?李相,才是真正的高人啊!” 胡惟庸在心中感慨一句,当洪武七年对张异的攻讦不成之后,李善长写信告诉自己。 从此以后,张异只能捧杀。 让陛下忌惮他,从而除了他! 这是唯一的法子。 以凌说对自己说过的话验证,这大概确实是唯一的法子。 “多谢凌大人为我解惑,本相也不瞒你,我对此子当年故意坑我的事,确实耿耿于怀。 如果有机会,本相绝不介意落井下石! 只是如今知道这道人如此麻烦,本相也不会轻易出手! 凌大人,您这个朋友,本相交定了! 以后我若是有什么事,还望凌大人多多照顾, 当然,凌大人若是有什么事,只要您看得起我胡惟庸,本相也必当赴汤蹈火!” 他这些话说的情真意切,凌说大为感动。 他今日来,自然不是单纯来感谢胡惟庸的。 凌说闻言苦笑: “胡相言重了,我若没有胡相的药,恐怕已经死在家中! 陛下性情凉薄,我又被毛骧针对! 虽然此次逃过一劫,可以后还能不能活命都不好说…… 自身难保,哪还敢庇护胡相! 今日前来,就是我感觉自己日子也到头了,胡相的恩德我却不得不报! 这份名单,可以为胡相以后……” 胡惟庸笑了,他也明白了凌说此时的来意: “凌大人怕自己前程未卜?那本相有几句贴心话,不知凌大人听不听?” (本章完)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