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可他们沦为阶下囚之后,这种立场本身已经改变了! 陛下担心的主要有两点,一是不用酷刑,不足以震慑其他人, 二是,怕这些人还有影响力,会继续蔓延!” 朱元璋点头,他确实有这方面的顾虑。 “所以劳动改造,思想改造…… 其实陛下,那些已经垂垂老矣的道学先生,也许很难改变! 可那些年轻人,有几个是真把程朱之学当回事的? 臣还是当年那句话,大部分人,都是凡人。 凡人的特点就是心思不定,受外物影响…… 既然程朱之学能影响他们,陛下难道就没信心,影响他们? 当然,这些人杀了也就杀了。 臣不想以仁义道德给陛下上价值, 只是觉得,可惜……” 张异对老朱的性格拿捏,还是非常准的。 跟朱元璋谈什么不忍,仁义,朱元璋只会觉得你想教我做事? 若是真的触发他这种情绪,以老朱最近的情绪,他很有可能会将你记载小本子上。 可是你若说起利用价值,他性格的另外一个特点,也会表现出来。 实用性。 朱元璋一直是个务实的君王,他可以暴虐,也可以忍耐。 张异给那些人求情的方向,就是实用性。 老朱这阵子忙着杀人,但其实关于政务他也没闲着。 利用张异的规划,几个资源型的工业城市,他也逐步落实下去。 因为他看见了,张异说说的规划落实的可能。 当初张异选择的煤矿,经过他的经营。 一个一开始最多只能算村子的地方,已经变成了拥有数万人存在的城市。 数万人,放在后世,可能连一个乡镇都比不上。 但放在这个时代,就算是南方的很多州府,经过洪武十年的休养生息,人口都不过如此。 更何况,那是一个北方的城市。 老朱看到了振兴北方经济的可能,也看到了规划的好处! 但正如张异所言,当这样的城市发展起来之后,管理的成本也提上去了。 以前一个府,也不过万把人,下放到县城,人就更少了。 一个县令下去,管理几千人的县城自然好官。 可是,一个县令,想要管住几万人的城市,那是太难了。 人口的聚集,生化业态的改变。 其实都在默默改变着大明的社会构成。 这些东西就如老朱这些年的改革一样,老百姓并没有深刻的体会到世道的改变。 可一旦胡惟庸废除了皇帝的政策,马上有人明白洪武皇帝的好。 张异其实从某种程度上,也利用了这样的民心绑定朱元璋。 皇权和工业化,其实是有矛盾的。 他本人也并不希望社会发展得太快,当社会结构发生剧烈的改变的时候,其实对于皇权而言,也是会有限制的。 老朱这种强势的皇帝在世的时候,这种变革的出现,很有可能会让他开历史的倒车。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当社会结构彻底改变的时候, 任谁都无法去开历史的倒车。 朱元璋对张异的提议似乎有了一些松动,但最终只是留下一句: “朕考虑一下……” 有这句话,张异知道事情已经成了一半。 他起身,告别! 出了门去,宋濂和刘基还是跪着, 张异知道他们不会搭理自己,于是给刘基一个眼神示意之后,就回去了。 …… “刘夫子和宋夫子,昏倒在御书房门口,终归还是没有见到皇帝!” 一日后。 张异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龙虎山。 这一次,他不但自己走,也拖家带口,将三个妻子都带走。 但作为一个有事实上的权力的人,他想要离开,也要交接很多东西。 当然最多的,还是和姚广孝交接。 他虽然没有入中书省,却事实上成为了大明的宰相。 历史的惯性十分可怕,张异在很多时候都一直感慨这个现象。 胡惟庸造反案,两个宰相都被皇帝送去见阎王, 老朱恢复了京城的运转机制,新的六部尚书都就位了。 可中书省的两个宰相之位,却事实上空缺下来。 当初朱元璋说用姚广孝为宰相,但事实上也没有册封。 但姚广孝却又承担了类似宰相的工作。 六部尚书,是儒教的人。 而他们的领头上司,却是一个道士。 朱元璋虽然要开始对儒教下手,却也不会彻底忘记制衡二字。 姚广孝对这种事,自然是心知肚明。 他跟平常人不同,还乐得朱元璋防备他。 所以如今依然心态良好。 “陛下其实也没有完全下定决心,咱们春秋学位代表的春秋派,算得上是改革派…… 如今,陛下依然想要留下保守派来制衡! 所以徒儿估摸着,他不会太过为难刘夫子!” “也是,不过贫道跟夫子也是故人了,贫道去看一看他……” 张异深知自己满足不了刘基的要求,不过两人毕竟相识一场,而且他此去龙虎山,刘基回青田的话,大概率自己更这位历史名人要成永别。 “师父你不怕惹麻烦?” 姚广孝说了一句。 张异摇头笑道: “不会,我此去,估计至少三年不会回来,所以……” 姚广孝无声点头。 张异交给姚广孝一份资料,这是他写下来的关于蒸汽机的发展和应用,还有其他一些东西的资料。 “麻烦先生了!” 他起身,朝着姚广孝拜下。 两人分开之后,张异便是打听刘基的住处。 只是他去的时候,又是扑了一个空。 等找老仆人打听,刘基和宋濂又过去跪了。 张异默然。 野史中的刘夫子,何曾如此卑微? 可落在现实中,大家都是大时代变迁的牺牲者,他和那位老人曾经是朋友, 可如今,立场大概已经不同了吧? 这大概也就是所谓的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本来想要转身离开,只是这时,有另一人匆匆走来。 “不好了,老爷被人抓进去了……” “嗯?” 张异的脚步猛然停住,一把拉过那个报信的仆人,问道: “怎么回事?” 仆人上气不接下气,结结巴巴。 张异见他也问不出什么来,直接离开,他去的地方,是锦衣卫的镇抚司衙门。 “周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