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时间很赶-《负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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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静言嗤之以鼻,这个小气鬼,到他这里,人还不能说几句实在话,见他又看了过来,她马上识相的狗腿起来。

    “没有,没有。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回的,我在这里又轻松又自在,也没人管我。我打理着小菜园子,也美得很。不过吧,你以后还要跟我过一辈子,还要被我烦一辈子。我就行行好,让你过几天清闲的日子吧,也让你一个人,冷静冷静。好好考虑,免得你反悔都没有机会。”

    林世珺站在盆边洗手,被她气笑,回身将手上的水甩在她脸上,没好气的呵她:“就知道贫嘴。”

    齐静言嫌弃的拿着袖子擦着脸上的水:“我是实话实说嘛。”

    “你这样的实话,我不愿意听,以后还是少说的好。”林世珺进里间换衣服,齐静言激动的凑上来。

    “哦,那你什么时候送我回去呀?”她都有好久,没见着齐霖和母亲来,她实在想念的紧。

    林世珺瞥来她一眼,继续褪衣衫:“……我还以为,你跟上来,是想图我美色呢。原来是问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啊?那你出去吧!”

    ……林世珺这王八蛋,一到来她有事求他的时候,他就这副鬼德行。说的好像少了他,她还回不了陵川,才不要理他,转身就出去。

    门里传来他幽怨的声音:“你夸我一句,会死啊?”

    齐静言噗呲一笑,然后故意回道:“死到不至于,就是夸了你个丑八怪,会折寿!”

    “齐——静言!”

    ……

    夜半三更,林世珺背了个小包袱,在齐静言眉心亲了一下,便蹑手蹑脚的翻墙出了门,他得去搬个救兵了。

    左右身边没有什么可信之人,他就再赌一次,去巴公镇找周宁。为了防人耳目,他只好夜半出城,赶了一夜的路,第二天一早,就到到了周宁家中。

    这可把周老爷子吓了个半死,一睁眼,屋里的榻上坐着一不速之客。

    “哎哟,我的老天爷……少东家,您这是做什么?老夫都半截身子埋土里的人,能经得住你这么吓呢?”

    林世珺刚才还支着桌子打盹呢,一下醒了过来:“周前辈莫怪,小侄这也是事出有因,不得不出此下策,让前辈受惊,还请多多担待。”

    周宁惊魂未定:“我不是说过,我不会再帮你了吗?你怎么又来了,还有没有一点廉耻了?”

    林世珺从包袱里翻出周宁的地契来:“周前辈,不妨先看看我手上这是什么,再做决定也不迟。常言道,一朝为奴,世世为奴。周前辈是有大智慧的人,总不能见着自家儿孙都低人一等吧。”

    周宁肿眼泡一眯起来,有种不怒而威的感觉:“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林世珺赶忙站起,恭恭敬敬的一揖到底:“周前辈莫怪,小侄此举并非威胁前辈,这只是我开出的条件之一。”

    周宁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伴着几分无奈和遗憾,感慨道:“林清……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儿子。我早就跟他说,多花点心思在子女身上,不要太惯着孩子,可他偏偏不听。以为自己有本事,就能护子孙一辈子,可这天底下哪有绝对的事儿。谁有本事,都不如自己有本事。”

    林世珺一言不发,周宁这话说的没错。他无时不后悔,年少的不懂事,父亲给他请名师高士,他从来都不肯好好学,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会儿读书,一会儿学棋,一会儿弄琴,一会儿练武,最后闹了个不伦不类,什么都不会。

    可父亲从来都不怪他,只将他当孩童一样惯着。可等他真的孤身一人,要在这世上活下去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只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挑。要学问,没学问,要力气,没力气的落魄公子哥。

    “周前辈教训的是,小侄也一直以为,能靠着父亲一辈子,可谁能料到,父亲起复回京赴任的路上,会出意外。现在小侄也是吃尽苦头,尝尽人情冷暖,懂得了这些个道理。还请周前辈能看在我父亲的份上,帮帮小侄吧。您跟了我父亲数年,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当年打下的家业,就这么落入别人的口中吧。您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总不忍心看着,我爹的唯一血脉就这么被害死吧。”

    周宁蹙眉,似是回忆起了一些往事,略叹了一声,松开:“说吧,什么事儿?”

    林世珺没有隐瞒,就将他把地契偷出来的一事说了。现在林欢被抓了起来,林明在逼着他要钱,而泽州这边的官差,又要各个商户出钱盖寺庙。

    周宁听闻,神情自若穿衣下地:“你可记得,老夫曾经告诫过你三件事。”

    “记得,第一条不再插手铺子里的事。第二条,好好过苦日子。”

    周宁将茶盅一搁,那分量很轻,却打断了他的话:“那你呢?非但不听,还硬往这趟浑水里搅。你这地契是偷到手了,可有什么用?马上它就是废纸一张了,难道说给圣上请愿,你不肯出力?”

    “这……可是周前辈,这不是我去过苦日子,我不插手铺子的事,他们就会不放过我。我也要成家立业,我也要娶妻生子,我是要养家的。可是身无分文,良田半亩的日子,真的是很难过。我就连给娘子抓副安胎药,都得四处筹借。可谁又愿意借给我一个无父无母的人呢?所以这苦日子我没法过的,这铺子的事儿,我必须得插手。”

    “愚昧!……你可知道老夫这是为了你好,你想插手,那你想没想过,你有没有这个能力插手?如果没有,你会白白把你这条性命搭上的。”

    林世珺眉心紧锁:“前辈是不是知道,是什么人和我有过节?究竟是什么人见不得我林世珺好?”

    “还能有谁……这普天之下,谁会见不得你好?你自己想不通啊,只有你那杀父的仇人,才会见不得你好,怕你有天会去寻他复仇。”

    “杀父仇人?怎么可能!我爹不是死于一场强盗意外吗?那强盗头子都被皇上杀了,怎么可能……还有杀父的仇人。”林世珺错愕不已,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却从没往这方面想过。

    周宁对他仍旧是摇头,似乎是怎么都看不上,他这份天真和不知所谓:“你啊……老夫就看在令尊的面子上,再提醒你一次。把你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还回去,他们要多少,你就给多少钱,你先把这命留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迟早有翻本的机会。”

    “等等……”林世珺必须得缕一缕他的思路。他从未对他爹的死有过怀疑!如果说他爹不是死于一场意外,而是死于一场谋杀的话。那他被斩草除根,也是理所应当的。可谁会是谋杀他爹的主谋呢?

    这一定和他爹当年被贬回乡的那张政治变法有关。惠帝变法,林清各种拥护响应,可没成想,哪个变法失败会那么快?八成是是林清起复,敌对政党下手了。

    怪不得惠帝,一直说亏欠他父亲,对他父亲有愧,他先前只当惠帝惜才。现在看来,惠帝八成知道他爹去世真相,只不过作为皇帝,在各方势力的制衡下,并不能去严惩凶手,只得抓了些替死鬼,不然他心中的愧疚,因何而来。

    可是他也是考上进士做的官,虽然不是大官,但对官场上的同僚还是熟悉的很,会是谁?在针对他呢!大家再听说他是林清之子,分明对他是颇多关照的啊。包括杨善好像也只是个,单打独斗的清官呀,这会是谁呢?

    “前辈,你知道是谁杀了我爹吗?”

    周宁摆手:“我跟令尊,只一起做过生意。我不是官场的人,也不知道官场的门道。但我知道,一定是位你惹不起的大人物,起码是你现在惹不起的人。所以,你现在要握着这笔钱不放,招了人家疑心,那么你这条小命,绝对保不住。”

    “我不管,钱我是不会给他们,至于命,能不能留下来,就靠周前辈了。”

    “那你要让我,怎么做什么?”周宁是赶鸭子上架,这是不帮也得帮了。

    林世珺从包裹里拿出一摞纸来。是他誊抄的那些地契,以及铺子的名字,还有一些账本的内容。

    “我要你帮我算算,这些铺子账面上能流动的闲钱,一共有多少。泽州这些铺子的事,我至少有五六年没有管过了,一直都是林明在管,所以我对这些,并不了解。您是老手,您给我估摸估摸这大概有多少钱。”

    周宁逐个翻看了一番,草草的在纸上写算了一番:“如果照以前的行情,这些铺面至少有三十万两,但我听最近几年的风声,铺子管理的比较松,大家拿的油水比较多。根据这账面上走动的账,能有十五万两就不错了。”

    “什么?十五万两,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他原本想,能有个五万两银子都烧高香了,竟然会有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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